周鸿洺不紧不慢,有条有理点头肯定他的偏心。
月如鸢几乎不敢抬头,双手紧紧捏成拳,指甲狠狠掐进掌心里,又羞又怒。
从没想过周鸿洺这样一个看起来那么和蔼慈祥好忽悠的长辈,居然早就看穿她那点小心思。
看穿还算了,竟然一点爸爸的面子都不看,就这么直接说出来,让她在陆秋砚面前一点脸面都没有了。
“你……!我……!”
月建国被他说得脸红脖子粗的,愣是找不到一句话去反驳他。
因为刚才他确实觉得只是小事,谁泡不是一样,没什么好计较的。
钟婉琴忍不住开口护自己男人,“话不能这么说,刚才确实是鸢鸢心急了点,可……鸢鸢并没有任何恶意,再说了宁宁又不计较,周大哥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咄咄逼人,是不是有些……”
最后她越说越小声,在周鸿洺和蔼却不善地目光里,渐渐没了声。
“是啊,宁宁不计较,所以宁宁委屈点也没关系,你们的养女不委屈就行了,是吧弟妹?”
周鸿洺冷眼斜着钟婉琴,“弟妹,你们当年也是在乡下住过的,你是最知道乡下农活的繁重。
即便你们想起来的时候能给宁宁寄点钱当生活费,可遇上夏收秋收,修水渠挖水渠这种谁都逃不开的集体劳动,你们不知道宁宁现在这副身体根本扛不住吗?
你们所谓的补偿和不舍得,就是宁愿把她重新丢回乡下干农活,好在左邻右舍面前全了你们那点面子,也不愿让她嫁去随军,让我和惠英能时时帮着照看?”
现场顿时一片沉默。
这下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该说这也是暂时没办法的事吗?
如果只有月初宁在,月建国夫妻俩一定会这么说。
可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,他们俩实在是没脸说出口。
“可是……可是宁宁是我亲女儿啊。”
钟婉琴紧紧抓住月初宁的胳膊,硬生生挤出眼泪突然打起了亲情牌,“宁宁,你真的舍得离开爸妈,去嫁什么男人吗,你不要爸妈了吗?”
周鸿洺深吸气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这个拎不清的弟妹知道道理不在他们夫妻这边,竟然企图拿捏心软的宁宁。
宁宁单纯又顾念亲情,她却利用这点去拿捏宁宁,天下哪有这样的做人母亲的。